以前她深受这些观念的毒害,尽管她没有穿紧身胸衣,却仍然被这些观念勒得喘不过气来。可是现在,她连厌恶的感觉都没有了。她只是不在乎,完全不放在心上。
“就让这些东西去迫害愿意被迫害的人吧。”她平静地思忖道,“我已经从笼子里出来了,决不会再往回走——谁也没办法让我往回走。”
莉齐心里回荡着一股热劲儿,迫不及待地想跟父亲分享一下这段时间的感想,艾德勒却一个劲儿地讲古巴的趣事,讲有一次殖民军突袭,他们前面是敌军,后面是海水,若不是埃里克教他们如何用芦苇杆在水下呼吸,恐怕早已经丧命。
讲完突袭,艾德勒又开始讲刺杀,原来戈麦斯都督被刺身亡,真的是埃里克的杰作。不过,艾德勒也不知道,他是怎么突破守卫森严的殖民军,潜入戈麦斯都督的堡垒的。
艾德勒笑着说道:“殖民军都管他叫‘幽灵’,甚至请了萨满来驱邪。可惜,他们请的萨满都是一帮骗子,叫他们围着篝火生吞蟾蜍毒液,好几个军官都被毒倒了。萨满又在树上挂满了特制的风铃,说要把鬼魂封印在丛林里,但是风一吹,风铃叮当作响,殖民军听着风铃的响声睡觉,反而比之前更加畏惧鬼魂,士气大减。”
莉齐承认,古巴那边的事情的确很有趣,但她现在并不想听殖民军惨败的过程,她只想知道,父亲为什么会困在那座岛上,以及对她离婚的看法。
而且,父亲坐在主位,兰斯坐在对面,埃里克坐在旁边,也太煎熬了。
明明近在咫尺,却不能触碰,也不能表现得相熟。
她想看埃里克一眼,都得趁父亲低头用餐的时候,转头飞快地瞥一眼——埃里克只有一个人或者跟她单独相处时,才会用餐,见他只喝酒不吃东西,她非常不高兴,很想坐在他的腿上,硬喂他吃下去。
这时,他也看了她一眼,尽管很快就移开了视线,却因为凝缩着强烈的感情,竟比正常的注视,还要令她心跳加速。
她不由脸颊发烧,后颈也一阵发麻,像被他的眼睛灌了烈酒似的。
不知是否她脸上突然泛起红晕的缘故,艾德勒打量她的眼神闪烁出几分好奇。她立刻垂下了眼睫毛。
唉,简直跟偷情似的。
莉齐闷闷不乐地吃了口冻汁牛肉,忽然反应过来,她和埃里克可不就是在偷情吗?
她忍不住浮想联翩起来——要是她在桌子底下碰他一下,他会怎么样?
这个想法撩拨起了她的好奇心,使她既兴奋又激动。父亲还在讲古巴的事情,讲他们如
何在甘蔗地里摆脱追击,如何从甘蔗林的簌簌声中,分辨出殖民军的脚步声,一枪打中对方的头颅;又说他们饿到极点,只能吃腥臊的鸟肉——但她都听不见了,只想找机会捉弄一下埃里克。
幸好她穿的是便袍,两只脚活动自如。她一边埋头吃肉,一边悄悄把脚从拖鞋里拿出来,踩在了埃里克的皮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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